严寒的三月,黑沉的天空飘着雨丝,谭语苍白的小脸紧皱着,失去血色的小嘴微张溢出痛苦的呻吟声,轻轻动一下身子,头部传来的疼痛蔓延四肢百骸,搂着她的妇人见谭语有了动静,脸上悲痛的神色有了松动,露出几分喜悦,微张的红唇却发不出丝毫声音。
“嬷嬷,快看,她要醒过来了。”
她来,醒”要过。了
“看来小丫头命贱,合着撞了柱子,头破血流也死不去。”
“嬷嬷,那依你看,还要把她抓回去吗?”
“瞧你那蠢样,嬷嬷我是做亏本生意的人吗?我们是出了银子把她买下来了的,她自然生是我们的人,死是我们的鬼。”一身大红纱裙包裹着女人丰腴的身材,胭脂俗粉的脸蛋透着尖酸刻薄的市侩,推搡着身旁的男厮去争夺妇人怀里奄奄一息的谭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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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呸,哑巴,你再不放手,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。”
身材单薄的妇人神色紧张的紧紧搂着谭语,可毕竟是势单力薄,即便是使出浑身懈力也终究是没护住谭语,被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抢了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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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疼.......”
剧烈的争夺,剐蹭到谭语头部血肉模糊的伤口,神志不清的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,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此时的情景,却只觉视线模糊不清,仅是透着一丝光亮。
“大胆,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,目无法纪,是视我朝刑法于不顾是吧。”男子铿锵有力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,围泻不通的人群见男人身着不凡纷纷让了道,男人踏步上前扶起满脸悲戚的妇人,眼神里迸发着锐利的锋芒。
“哎哟,是蒋少爷啊,误会了,误会了,就算你给晚娘十条命,晚娘也不敢触犯我朝律法啊。”见来人是知府的公子蒋楠,女人扭捏着身姿赶忙笑脸上前。
“那这是怎么回事?”蒋楠望了眼虚弱不堪的谭语,心里了然,又是一个容貌艳丽的穷苦女子不幸落入老鸨手里,翠红楼是柳州最大的青楼,势力错综复杂,本来他是不想理会此事的,只是...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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蒋楠回头望了眼城门的方向,从腰包掏出钱来,带着不容置喙的口吻说道“今天算我与此女子有缘,这是她的赎身费用,你把她给放了。”
沉甸甸的银子攥在晚娘手上,晚娘思索,不过几秒便让人放了谭语,她这么一撞,半死不活的,还不如这白花花的银子值钱,晚娘收了银子便招呼手下离了去,妇人急忙上前紧紧环抱着谭语,跪谢着蒋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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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此日相见,你我也算是有缘,这钱你拿着给她请大夫,莫晚了,丢了性命。”
呼啸的寒风停了,灰蒙的天空透着光亮,谭语被妇人带回了家中,悉心照料之下,神志渐渐清晰,清醒了过来。
谭语睁开眼,环视着四周透风的茅草屋,房子简陋但却一尘不染,想来主人是个勤恳之人,低头望着自己身着的简洁服饰,不是现代的便装,还些许眩晕的脑袋浮现着近日来的画面,清晰、模糊的,前世的记忆与现存的记忆碰撞交杂着,仿若一把尖刀划割着谭语的脑袋,阵阵抽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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