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门紧闭,残阳如血。
城外,一个红衣女人一手持剑,在包围圈中孤军奋战。在她脚边,尸体堆积如山,细细看去,那红衣竟是以鲜血染就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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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!”
惨叫声乍起,苏心猛然抽出利剑,带出一串艳红的血花,冷眼踢开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,绝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,又向前了一步。
围剿她的官兵神情警惕,有些忌惮地齐齐往后一退,复又贪婪地逼近。
“墨君珩,就凭这些废物,想拿虎符?你做梦!”
苏心雪亮的剑锋已经砍出了豁口,筋疲力尽地以剑鞘拄地,抬头对上对上城墙上那一抹明黄嘶吼,血红的眸光里尽是愤怒与绝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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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三天三夜不眠不休,行军布阵替他收复七座城池,迎来的却是全盘绞杀!
兔死狐烹呵……那些跟她身经百战的战士,怕是从未想过,会齐齐惨死在这官道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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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啧,朕的皇后还不肯就擒?真是好风骨……”
墨君珩拥着娇媚的女人,龙袍在寒风中烈烈扬起,俊美无俦的脸上是喋血的笑意,“不过,朕倒是想到苏家还有一人,兴趣能让皇后改变想法。”
苏家一夜之间已被他屠戮殆尽,哪还有人丁一说?
抬手斩杀了一个偷袭士兵,苏心眉心一跳,下一刻,墙头便传来了稚嫩的哭声。
“呜呜……母后……母后救救恒儿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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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心目眦欲裂,转头看去,只见一个约莫五岁的小男孩被高高吊在城门,满脸恐惧!
她的孩子……墨君珩他怎么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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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恒儿!”苏心心神大恸,腿脚一软趔趄了一下,声嘶力竭,“墨君珩!恒儿他也是你的孩子!你究竟想如何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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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何?”墨君珩轻笑,手里的火把挨上了绑缚孩子的麻绳,一字一顿,尽是残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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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交与不交,考虑的时间不多了……苏心。”
只要那绳子被点燃,孩子就会摔跌而下,粉身碎骨!
苏心一直强撑的情绪突然崩溃,“放了恒儿!你要你放了他……虎符就在我身上,我立刻交给你!”
“很好。”墨君珩似是满意地笑起来,火把却一分都没移开,居高临下地冷声对着下面吩咐,“挑了她的手脚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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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心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紧盯孩子,生怕一眨眼就会永远地失去。
锋利的刀刃没入脚腕,利落地一拧一挑,剧烈的疼痛让她再也支撑不住,伏跌在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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痛,可身上所有的痛,都比不过心底的煎熬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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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火苗舔舐下的麻绳突然断裂!
“恒儿!”
小小的身影猝然跌下,伴随着孩子惊恐的叫声!
苏心所有的理智在一刹那间灰飞烟灭,拼尽所有的力气往前挣扎爬去,“恒儿!”
手脚尽折的四肢用不上力气,她像一只笨拙的虫子在地面蠕动,兔起鹘落的一瞬,孩子已经如同一只麻袋,重重跌在自己的眼前,瞬间便没了气息!
小小的身子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,血肉模糊,温热的液体飞溅在苏心脸上。
“真是抱歉,朕也没想到这绳子,原是如此脆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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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君珩看到她一片空白的脸,毫无歉意地一笑,无所谓地扔掉火把,“传令下去,妖妃苏氏祸国泱民,私藏虎符,特贬为军妓,死后除去衣物,城门鞭尸示众,以儆效尤!”
苏心似乎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,手臂还呆呆向前伸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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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孩子,上一刻还鲜活的孩子……死了,变成了一滩淋漓的血肉。
早有官兵上前搜出她的虎符,一个个淫笑着走到她的身边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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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苏后这身子当真担得上狐狸精的名号,虽然残了,但陛下把人当成军女支赐给咱们,在她死之前,咱们也不能辜负了陛下的好意,是吧……啧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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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心空洞的瞳仁仰望着灰色的天穹,里面倒映出墨君珩和另一个女人依偎的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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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……原来所谓的深情不过是一个圈套,她却为此赔上了一生,甚至孩子的性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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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哈哈哈……”苏心突然大笑起来,笑意癫狂令人发寒,“墨君珩,算我苏心这辈子瞎了眼!若有来世……若有来世,不惜一切代价,也要让你血债血偿,以慰苏家死灵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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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心眼前发红,突然用力一咬!
“该死,这女人咬舌自尽了!”
……
“真……”
苏心隐约中听见有人在他的耳边低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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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么回事?她不是死了么?为什么这种非人的折磨还不结束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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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美人别急,爷马上就让你舒服!”
这还是昏迷前的场景……她真的没能死成!
苏心蓦地明白下一刻要发生什么,厌恶一瞬间达到顶峰,眼眸还未睁开便本能地抬手,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握住一截枯枝,快准狠地刺进了对方的咽喉!
男人惊恐地睁大眼,喉间咯咯作响,痉挛地瘫倒在地,来不及说话便断了气。
到死他都想不通,为什么刚才柔弱可欺的少女,突然变得嗜血冷酷,如同厉鬼附体。
怎么会……自己断掉的手脚,竟然又可以动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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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心有些狐疑地伸出双手,原本冷厉的目光却陡然一凝。
这样白皙柔润的一双手……怎么可能属于常年在塞外风餐露宿,刀尖舔血的她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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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唔!”
还未等她反应过来,脑中猝然一痛,大量的记忆碎片翻涌而来,几乎要让脑海爆炸!
一个个陌生的画面跳跃闪过,苏心蹙眉抱着脑袋缩成一团,良久才平静下来,再睁眼时,眼底已经一片肃杀。
原来,她的确没死,只是此苏心已非彼苏心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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幸得上苍垂帘,给了她西龙国的苏家嫡女的新身份,让她背负仇恨,重活一世!
东华国,墨君珩,恒儿……那些屈辱与伤痛历历在目,苏心艰难地爬起来,垂着眸子,年幼的小脸上盈满与年龄不相称憎恨决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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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世,她定要将那些欺辱过苏家的人一一拖进地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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尤其是,东华国君……墨君珩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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