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亭深自那日从未央宫回来后,就召见了钦天监,后又急命礼部把祭祀求雨的事宜提前,同时派人在民间四处散播此消息。
徐州大旱,因着皇帝的几次大动作,普通百姓都有所耳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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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在皇帝刻意的推波助澜下,连远在徐州的灾民都听说这次皇帝要亲率百官、为民求雨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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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一边感念着陛下的恩德,一边又抬头看了看那骄阳似火的天空,心中也是一阵没底。
时间倏忽而过,很快就到了祭祀求雨的这一天。
禹朝建武五年,八月初十,宜出行、祭祀。
湛蓝透亮的天空,一望无垠,绚烂的朝阳如同一颗金黄色的大蘑菇,在地平线上欲要破土而出。
多日未见雨露,垂挂在枝条的树叶干枯得好似成了标本,地里的也草根默默地蜷曲着身子,想竭力保存最后一丝养分。
禹朝的百姓纷纷抬头望了望天空,依旧是万里晴空,艳阳高照,没有半点雨滴下来的迹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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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看吧!今天又不会下雨!"
"是啊!这个天气,绝对不会有一滴雨落下来的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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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唉!你说......今年徐州这旱灾什么时候才能好转?"
"不知道!"
街上的百姓一个个都在议论纷纷,翘首以盼,渴望真的能出现神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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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天坛的圜丘坛上,最高一层已经摆放着好了禹朝已故皇帝的牌位,第二层则摆放着各种神的牌位和供奉给神的祭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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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亭深站在祭坛前,今日的他身着明黄色的龙袍,头戴着九五之尊的金冠,神情肃穆,薄唇紧抿,斜飞英挺的剑眉下是如黑曜石般闪亮的眸子,那被玉雕琢般俊美的脸上,透着淡然的冷峻,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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祭祀的乐声响起,炉内的香烟徐徐升上天空,祭拜典礼正式开始。
在赞引官的恭导下,楚亭深缓缓登向最高层。按照禹朝祖先们的顺序依次敬香,随后又退回到第二层行三跪九叩的大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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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楚亭深行礼时,其余的王公大臣也纷纷跪地叩首参拜。
紧接着,就是奠玉帛、跪进俎、行初献礼……祭祀的仪式就这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。
可就在祭祀仪式临近尾声时,天空中陡然出现几道闪电,伴随着轰鸣的雷声,惊天动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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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人应声抬头望去,只见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,骤然变得阴沉沉的,一股浓厚的压迫感扑面而来,紧接着,天空中的乌云瞬间聚集起来,形成一团黑漆漆的漩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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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时间,无数惊呼之声此起披伏。
百姓们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,不约而同地抬头仰望天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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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惊喜、疑惑和不可置信,所有人都屏住呼吸,渴望着自己能见证这场梦中的甘霖。
“轰隆隆!轰隆隆!”
”
几道闪电又从乌云中破跃而出划过天际,发出耀眼的白光。紧接着便又是狂风大作,雷鸣不止。
不稍片刻,如瀑布般的瓢泼急雨就从半空中倾泻而下,噼里啪啦地落到地面,淋湿了一双双饱含热切期待的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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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欠!”
不知道是谁的一个喷嚏,直接打破了当下寂静无声的氛围。犹如一颗石子从高空中坠落最终投入到平静无波的海面,霎时间就掀起了阵阵海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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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刚还有些呆滞的人们这时才反应过来,瞬间便炸开了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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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啊啊!真的下雨了。”
“前几日刚听说陛下要祭祀求雨,今日上天就降下雨泽,陛下不愧是被神仙庇佑的真龙天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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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谁前几天还在天天摇头唉声叹气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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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反正不会是我。”
……
诸如此类的对话,都在不同的地方轮番上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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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州。
“是雨!是雨水!是雨水啊!”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声音颤抖地说道,眼中含着浑浊的泪花,说完便直接仰起头猛吞了好几口雨水。
其他人的反应也和他一样,不过有些机灵的人在喝了几口水后就直奔回家,去找一些能储水的盆、罐子、水杯等等,想尽可能地多存些水。
来赈灾的几位大人看着街上那些急忙奔走,表情似哭似笑、似疯似癫的人群,心底暗暗稍稍松了一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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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很快他们就又打起了精神,督促着手下去维持秩序,防止有人趁乱闹出什么事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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祭坛前。
刚刚还是晴空万里,转眼间就被乌云压顶,不一会儿,雨滴就哗啦哗啦地降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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绕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百官们也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呆了。Σ(っ°Д°;)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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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艹艹艹!
!艹艹
这这这……
陛下今天确定是在祭祀,不是在召唤龙王?
即便是找术士做法,降雨也没有这么快吧!
难道陛下,还真是龙太子转世?
唯有国师萧丞邢,望着楚亭深所在的方向若有所思。
众臣讶然之余,纷纷叩首行礼,齐声高呼,慷慨激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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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愿上苍能够保佑我禹朝百姓安居乐业,平安康泰!"
"愿上天保佑禹朝国运昌隆,繁荣昌盛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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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愿禹朝江山万代永存,永享太平盛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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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声音振聋发聩,直冲云霄。
楚亭深颀长的身姿挺拔地屹立在雨中,任由雨水打湿了衣衫也毫不在意,他深邃如墨般的眸子里晕开了欢喜,唇角微微上扬,勾起一个弧度。
妍妍说得果然没错!真的降雨了。
至于穆初妍这边,她还在督促团子练字。
这几天听说皇帝一直忙着祭祀的事情,无暇时时照顾太子,所以团子这几天都会提早过来找她。今天还把皇帝布置的功课也一并带来了。
团子虽然才三岁多,但在楚亭深的亲自教导下,练的字已经是有模有样。一横一竖,一撇一捺,每一笔都写得有板有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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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然外面闪过几道惊雷,吓得小团子的一个哆嗦。
不出片刻,就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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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守在旁边的碧云见状,赶忙命人关紧了门窗,又给小团子拿来一件披风。
“姑娘,太子殿下从小惧怕雷声,这天气容易受惊着凉,这披风还是先给太子殿下披上吧!”
穆初妍接过披风就顺手披在了小团子身上,还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。
小团子呆愣地看着,眨巴着眼睛,最终选择趴在穆初妍怀里,有些闷闷不乐地开口“母后,外面打雷下雨了,父皇还没回来。”
穆初妍听完,就知道小团子是在担心他父皇了,可现在离祭祀结束还有些时候,她也不好贸然去打扰,只能安慰道,“念念乖,你父皇这是在为子民求雨祈福,等会儿就会回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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